视觉资源是指为人们提供精神审美及视觉愉悦的景观资源^[1]，是风景重要性的价值体现。伴随着城市化进程中自然区域游憩利用和开发的增加，人们逐渐意识到景观中的视觉资源会受到人为改造和自然变迁的高度影响，因此开始对风景进行视觉资源评价。视觉资源评价也成为资源可持续管理的重要基础。

自1960年起，美国最早开始进行资源可持续管理，并在摸索过程中建立了一系列视觉资源评价体系，积累了成功的经验。特别是美国自然资源的主要管理机构，即林务局、土地管理局、国家公园管理局，根据各自管辖土地的特点对大尺度景观都形成了对应的、完整的视觉资源评价体系，对各类土地的视觉资源均进行了清查、评估和管理。此外，这三种视觉资源评价体系具有较强的实用性，为国际上其他国家视觉资源保护和评价体系的建立提供了参考和借鉴^[2]。

1989年，国内学者就开始关注美国土地管理局所采用的视觉资源评价体系^[3-4]。随后，多名学者从旅游开发^[5-7]、景观规划^[8]、森林游憩^[9]、乡村生态^[10]等研究方向出发，探讨了美国林务局风景资源管理对我国森林资源管理的作用和意义。但目前我国学者在国家公园景观评价、管理等领域的研究相对较少^[11-13]，主要集中在对国外评价体系的介绍和梳理，在实践领域的探索还较为有限。随着近年来我国国家公园建设工作逐渐开展，美国国家公园百年来建设中出现的问题可能在我国短期内集中出现，如门户社区发展矛盾、能源工程冲突等。此外，伴随着我国优化国土空间发展格局工作的推进，我国也面临着项目开发建设和资源保护之间的矛盾，需要深入地研究视觉资源评价和管理，以实现我国自然公园、自然保护区、国家公园等自然保护地体系景观空间的资源可持续发展。

据此，本文将重点介绍和比较美国林务局、土地管理局、国家公园管理局等主流视觉资源评价，梳理它们的流程、特点和创新，以期为我国自然保护地体系的视觉资源评价、保护和管理提供启示与借鉴。

一.   视觉资源评价的起源与发展

一   视觉资源评价的起源

视觉资源是指人类肉眼可见的自然和人为景观资源，体现景观的视觉特征，是展现景观生态、科研、文化历史、游憩和美学价值的重要载体^{[11, 13]}。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人们对环境质量和美学效果的要求逐渐提升，并关注到了一些人为改造或自然变迁会严重影响环境敏感区的视觉资源，于是，视觉资源评价作为环境影响评价的一部分逐渐被重视起来。

对视觉资源评价的研究起源于西方国家。自20世纪60年代开始，欧美许多学者开始用定量方法评价自然风景价值^[14-15]，并形成了以美国为中心的“景观评价”研究^[16]。美国率先发布了《荒野法》《国家环境政策法》等保护风景美学资源的法令，从国家层面肯定了景观的价值。此后，英、德、法及日本也相继推出了系列环境和景观资源保护的法案或评价体系。

二   美国视觉资源评价的发展历程

美国对视觉资源评价和管理的研究开展较早。20世纪70年代起，美国林务局、土地管理局、国家公园管理局陆续提出了针对各自管辖土地特点的视觉资源评价框架^[17-18]。

美国林务局管理着美国0.74亿hm²的国家森林和草原。为了控制高强度采伐及再造林地带来的景观变化，美国林务局于1974年发布了视觉资源管理系统，并在1995年对其进行了改良，推出了基于形式美与景观生态学理念的风景管理系统（Scenery Management System，SMS）。

美国土地管理局则管理着美国0.99亿hm²公共土地和2.83亿hm²矿产。土地管理局不仅关注这些公共土地的实际利用价值，也重视其美学价值。为了对各种类型的资源开发利用、旅游娱乐开发、道路建设等人类活动进行有效控制和管理，美国土地管理局于1984年提出要进行视觉资源管理（Visual Resource Management，VRM）^[19]，至此，美国视觉资源评价体系基本形成，解决了美国森林、草原、多用途公共土地等风景的视觉资源评价，为景观保护和规划提供了数据参考。

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管理着美国国家公园、国家纪念地以及其他自然保护区和历史文化遗产。虽然这些保护区域并未进行商业开发，但随着美国经济发展，一些能源工程穿越了国家公园、历史步道等脆弱的风景区域，门户社区商业、公寓等非可持续项目的开发也影响了国家公园入口的景观价值^[20]。2013年，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为应对人为改造对包括历史和文化遗产在内的风景资源造成的重大影响，推出了新的视觉资源评价（Visual Resource Inventory，VRI）系统。综上，美国在20世纪后半叶形成了多个具有可行性的视觉资源评价系统，在环境管理和决策中发挥着重要作用^[21]。

二.   美国自然资源管理机构视觉资源评价

一   林务局风景管理系统

美国林务局风景管理系统是国际上最早开发的森林景观视觉评价工具，其评价方法和步骤被很多国家的资源管理部门借鉴。SMS 评价流程包括调查分析、规划设计、方案实施、监测评估４个步骤（见图1）^[21]。在对土地使用现状进行调查的基础上，结合专家和公众对风景特征和风景可视性评价意见进行分析，以此为依据划分风景等级并评估风景完整性，最后综合提出发展和评估方案，并监测方案实施后的景观恢复情况。

图  1  林务局风景管理系统流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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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吸引力依靠风景特征分析确定级别，划分为A、B、C三级，表示吸引力逐级降低。此外，风景特征分析可以评估风景完整性，划分为六级，即非常高、高、中等、低、非常低、不可接受的低，对应目标为保护、保留、部分保留、部分改动、改动、最大程度的改动。

SMS的特点在于结合观赏距离和公众对风景的关注水平进行风景评价。其中，SMS将人和风景的距离划分为三级，即前景（fg）、中景（mg）、背景（bg）；将观察者的关注水平划分为三级，即1、2、3。最后，SMS将风景吸引力、观赏距离和关注水平三个数据导入风景等级矩阵（见表1），得出该风景的等级，其中1、2代表风景价值高，3 ~ 5代表风景价值中等，6、7代表风景价值低。

表  1  林务局风景管理系统风景等级矩阵

关注水平			1				2				3
观赏距离			前景	中景	背景		前景	中景	背景		前景	中景	背景
风景 吸引力	A		1	1	1		2	2	2		2	3	3
	B		1	2	2		2	3	4		3	5	5
	C		1	2	3		2	4	5		5	6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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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S的另一个创新点在于将风景价值评价数据可视化，绘制成风景价值评价地图。SMS使用计算机技术或手绘将不同地区风景价值呈现在一张图纸上，直观了解大尺度风景的价值优劣，更好地将风景与木材、动植物、矿产等其他资源的价值进行比较，从而进行森林规划。如图2所示，风景价值评价地图中的各地风景价值图标直观展示了观赏距离、关注水平、风景吸引力、风景等级和风景完整性5个数据。例如，由A地的风景价值图标可知：人与A地的观赏距离为中景（mg），景色极易被公众关注（1），但风景吸引力一般（C），综合来说A地的风景价值为2级，风景完整性低（L）。

图  2  SMS的风景价值评价地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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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土地管理局视觉资源管理

在《视觉资源评价手册》（H-8410-1）和《土地管理局视觉资源管理指南》^[23-24]中详细描述了土地管理局视觉资源管理的评价流程（见图3），为未来项目的设计以及现有项目的修复提供了视觉管理标准。

图  3  土地管理局视觉资源评价流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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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RM将风景的视觉质量定义为“基于视知觉的风景相对价值”^[25]。相较于SMS，VRM对风景质量进行评价时选取的关键因素（7个）更多，认为多样性最高、构成最和谐的区域风景价值最高。虽然风景价值多与自然景观相关，但VRM认为应该避免对人造风景产生偏见，即人造风景不一定会降低风景价值，若与自然风景相辅相成也可以提高风景价值。此外，VRM还单独对公共土地的敏感性水平进行分析，衡量公众对土地视觉价值评价的关注度。

与林务局保护和管理森林的职责不同，土地管理局更注重于在公共土地内最大限度地增加商业、娱乐的机会。因此，VRM会在资源管理计划中综合其他资源现状，对土地进行管理决策。VRM利用敏感性水平、观赏距离和风景质量将土地价值划分为4个等级（见表2）。除了对第Ⅰ类国家荒野区等特殊土地进行保护外，第Ⅱ~Ⅳ类土地的管理目标逐渐降低。除对风景进行管理，VRM还会修复需要维护的土地，使现有景观和拟建项目和谐一致。

表  2  土地管理局视觉资源管理评价等级表

敏感性水平			高				中				低
观赏距离			前/中景	背景	罕见		前/中景	背景	罕见		罕见
特殊区域			Ⅰ	Ⅰ	Ⅰ		Ⅰ	Ⅰ	Ⅰ		Ⅰ
风景质量	A		Ⅱ	Ⅱ	Ⅱ		Ⅱ	Ⅱ	Ⅱ		Ⅱ
	B		Ⅱ	Ⅲ	Ⅲ*		Ⅲ	Ⅳ	Ⅳ		Ⅳ
					Ⅳ*
	C		Ⅲ	Ⅳ	Ⅳ		Ⅳ	Ⅳ	Ⅳ		Ⅳ
注：*表示如果相邻风景为Ⅲ类或以下，则指定Ⅲ类，如果高于Ⅲ类，则指定Ⅳ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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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国家公园视觉资源评价

国家公园视觉资源评价流程在《记录美国的风景宝藏：国家公园管理局视觉资源评价》^[26]中有详细记录。VRI共分为前期准备、评价、综合评价和入库4个阶段^[27]（见图4），第二、三阶段是较为重要和复杂的部分^[18]。

图  4  国家公园视觉资源评价流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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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家公园是具有国家代表性的风景胜地，其生态系统具有极高的科研和教育价值。因此，在对国家公园内风景进行评价时，VRI相较于SMS和VRM更为严格。VRI从风景完整性、生动性、视觉和谐度3方面将风景分为5级，从A到E， A级风景质量最高，E级风景质量最低。而SMS和VRM在对风景质量进行评级时，均只分为三级。

同时，国家公园管理局宣称要以“国家重要性”作为衡量国家公园风景价值的首要标准。因此，在VRI中，风景重要性评价被单独考虑，评价中特别看重风景中的历史、文化价值，如历史步道、文化风景等景观。在评价中也加入了专家和公众意见，当风景被广泛宣传，或被游客广泛关注时，风景被认为更重要。风景重要性被划分为五级，从1到5重要性依次降低。

最终，结合评价价值表（见表3）便可获得风景的评价价值，共分为5级，即非常高（VH）、高（H）、中等（M）、低（L）、非常低（VL）。相比SMS和VRM评价风景的总体印象，VRI会从固定视点进行评价，因此一个风景的多个视点会有多个风景评价价值。利用地理信息技术，VRI会生成一个风景地的综合风景评价价值，并形成复合风景评价价值地图。

表  3  国家公园视觉资源评价价值表

风景质量	风景重要性评级
	1	2	3	4	5
A	VH	VH	VH	H	M
B	VH	VH	H	M	L
C	H	H	M	L	L
D	H	M	L	VL	VL
E	M	L	VL	VL	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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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VRI已成为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园内风景的模块化方案，在园区附近石油、天然气、太阳能、风能等能源开发，以及与采矿相关的工业设施建设等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VRI的评价地域范围广，既包括国家公园以内区域，也包括不在国家公园管理局管辖范围内的附近区域；评价风景范围广，既包括原始的野生风景，也包括繁荣的城市风景；评价资源范围广，既包括公园内的风景质量，也包括风景中的文化和历史价值。

三.   不同机构视觉资源评价的比较

各机构的管理职责和使命存在差异，这导致它们进行视觉资源评价时的侧重点和风景管理需要实现的目标不同，需要评价的拟建项目类型也不同，从而导致各视觉资源评价方式会有区别（见表4）。这些差异反映了各种评价方法在处理复杂的景观问题时的灵活性和适应性，为理解和应用视觉资源评价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表  4  林务局、土地管理局和国家公园管理局景观评价的总结对比

	SMS	VRM	VRI
创立时间	1974年	1984年	2013年
使用机构	林务局	土地管理局	国家公园管理局
机构职责	资源管理、环境保护、休闲活动、商业运作、研发	资源管理、协调和指导、土地交易规范	资源保护、教育和解释、公众参与、管理和规划
规划建设项目	伐木、道路修筑、河流景观、公用事业管线铺设、游憩	能源开发、采矿、放牧、木材收获、房地产开发、游憩	边界外的能源工程、电力传输，边界内的游憩活动
评价侧重	风景美学价值	风景敏感度	风景重要性
适用范围	多种用途的森林	相对稀疏的林地、平原和丘陵等较广阔的环境	对风景资源质量要求高的国家公园内区域
重点关注的 风景质量	丰富度（多样性）	地形地貌、植被、水体、色彩、毗邻风景、特异性	完整性、生动性和视觉和谐度
对历史价值、文化价值的重视	中	低	高
风景重要性	风景吸引力	景观稀缺性、公众感兴趣程度	宣传管理程度、特殊荒野或历史遗迹、公众关注程度
敏感性水平	低	高	低
观赏距离	前景/中景/背景/罕见区域	前中景/背景/罕见区域	前景/中景/背景
固定视点	无	无	有
评价等级	7个	4个	5个
衡量公众参与 程度的因素	公众观察位置、停留时间、人员数量	公众感兴趣程度	公众停留时间、景观对公众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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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机构职责和管理目标

机构职责不同，导致在视觉资源评价的管理目标上各有侧重。林务局认为，生态系统休闲体验质量的关键在于美学质量，因此SMS以视觉资源审美为核心，更关注国家森林中风景对游客的吸引力，并对需要保护或修复的风景制定森林规划，使其景观价值更高。相比之下，土地管理局的VRM更关注风景使用过程中产生的视觉影响。VRM根据公共土地的敏感性水平等因素进行评价和土地资源管理规划，旨在保持公共土地生产力的同时，尽量减少对风景的视觉冲击。与林务局和土地管理局能够多用途管理和使用土地不同，国家公园的VRI更侧重于识别具有重要价值的土地和资源，同时识别可能对景观价值造成威胁的因素。受职能影响，VRI认为非风景质量（如历史、文化价值）与风景质量同等重要^[18]。

二   公众参与和公众关注

三个机构管理的土地中公众参与程度各有不同，因此在视觉资源评价时考虑的公众关注方向也各有侧重。VRM更擅长评价利用频率高、公众关注程度高的风景，它不仅考虑了潜在游客的类型、数量和对风景的兴趣程度，还考虑了邻近土地的用途，因为公共土地的使用更加复杂。然而，这并不意味着SMS和VRI不考虑公众意见，SMS采用景观可视性中的关注水平来替代敏感度分析，VRI则通过风景重要性来判断景观对国家公园和游客体验的意义。

三   观赏距离和视点选择

由于风景的地形起伏及植被覆盖率的差异，这三种评价方法在观赏距离的评判标准和视点选择上存在区别。由于公共土地视野更开阔，VRM在对观赏距离进行划分时，前中景、背景的区域范围相比SMS更为广泛。此外，VRI采用固定视点对视觉资源进行评价，这是由于从不同视点和视角观察国家公园内的风景，游客的体验可能不同。但SMS和VRM评价时没有采用固定视点，这是由于林务局和土地管理局是调查游客对风景的总体印象，因此固定视点并不一定与风景体验相对应^[28]。

四   技术监测方式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各部门针对管理的多种景观类型有不同的技术监测方式。土地管理局从地面、空中利用空间遥感技术对风景进行监测^[29]，特别是对空间复杂区域监测其关键资源，收集其视觉资源价值数据，并使用视觉模拟技术进行景观修复或项目规划。国家公园管理局也使用遥感技术绘制植被和地表地质图、监测海岸变化、监测影响公园资源的土地利用变化^[30]，并进行视点统计、景观清单合成和综合风景评价价值计算。林务局运用遥感技术更加成熟，成立了地理空间技术与应用中心收集大量地理空间信息和数据^[31]，并在2021年发布在线景观变化监测系统^[32]，同时对公众开放，分享1985年至今的植被增益、土地覆被、土地利用等时空数据。

四.   美国视觉资源评价对我国的借鉴意义

美国自然资源管理机构利用这三种视觉资源评价方法，对各类自然风景中拟建项目进行视觉资源评价，并成为国际上其他国家制定视觉资源管理系统的参考。在评价过程中，三种方法不仅对风景特征和质量进行测量，还思考了风景与人之间的关系，将公众对高质量风景的需求、人类活动对风景的影响考虑其中。其中，林务局SMS更关注森林中的美学价值，土地管理局更希望通过VRM将所有资源开发造成的视觉资源影响最小化，国家公园管理局VRI更擅长识别富含历史文化、从特定位置观看的重要景观。

我国关于视觉资源评估、保护和管理的研究相对较少，且目前国内运用的景观评价方法（美景度评价法、层次分析法等）都具有一定主观性^[15]。我国现有的风景资源分类和评价办法，如《风景名胜区总体规划标准》《中国森林公园风景资源质量等级评定》等，均以公园为整体，将其分为国家级、省级、县级风景名胜区或森林公园，对公园内视觉资源管理并无助益。随着我国初步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自然保护区为基础、各类自然公园为补充的自然保护地体系，需要充分认识到自然保护地内的视觉资源价值，对其进行评价、保护和管理。

一   分类建立视觉资源评价体系

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区、风景名胜区、森林公园等的生态价值、保护强度、管理目标各不相同，因此，在自然保护地体系内及周边进行视觉资源管理时，需要分类建立视觉资源评价体系（见表5）。

表  5  美国自然资源管理机构视觉资源评价对中国自然保护地体系的启示

自然保护地体系		风景特点	参考方法
国家公园		自然生态系统中最重要、自然景观最独特、自然遗产最精华、生物多样性最富集的地域	VRI
自然保护区		保护典型的自然生态系统和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分布有特殊意义的自然遗迹	SMS、VRM
自然公园	风景名胜区	具有观赏、文化或者科学价值，自然景观、人文景观比较集中，环境优美，可供人们游览或者进行科学、文化活动	VRI
	森林公园	森林景观特别优美，人文景观比较集中，观赏、科学、文化价值高，地理位置特殊	SMS
	草原公园	具有较为典型的草原生态系统特征，有较高的生态保护和合理利用示范价值	SMS
	湿地公园	具有显著或特殊的生态、文化、美学和生物多样性价值的湿地景观	VRM
	地质公园	具有国家级特殊地质科学意义，以具有较高的美学观赏价值的地质遗迹为主体，并融合其他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	VRM
	海洋公园	具有特殊海洋生态景观、历史文化遗迹、独特地质地貌景观，保护海洋生态与历史文化价值	VRM
	沙漠公园	以沙漠景观为主体，以保护荒漠生态系统为目的，合理利用沙区资源，开展公众游憩、旅游休闲以及进行科学、文化、宣传和教育活动	V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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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保护自然资源，我国国家公园和自然保护区内实施严格的保护和管理^[33-34]，隐性视觉污染来源于门户社区和外部建设等。对此，美国VRI有成熟的经验可供借鉴和参考。并且，VRI中的风景质量评级能识别出国家公园内最独特和精华的部分，风景重要性评级能识别出国家公园内具有最佳观赏价值的部分。

自然公园保护自然生态系统、自然遗迹和自然景观，包含风景类型较广。其中，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和人文价值，因此VRI中的风景重要性评价对其有借鉴意义。森林公园和草原公园以管理森林、草原景观为主，SMS对其视觉资源评价更有启发。湿地公园、地质公园、海洋公园和沙漠公园则与美国土地管理局管理的土地类型更为相似，参考VRM更为合适。

二   运用新技术构建视觉资源数据库、进行资源监测

随着我国地理信息系统和卫星事业的蓬勃发展，遥感监测精度已有了明显提高，地理信息技术也逐渐完善。目前卫星遥感已深入自然资源管理中，常态化运用于国土利用动态全覆盖遥感监测、卫片执法变化图斑提取、地类变化监测等工作。在视觉资源管理中，遥感技术可以帮助构建视觉资源数据库，并建立在线景观变化监测系统。

视觉资源数据库主要可以通过风景价值评价地图体现。SMS、VRM、VRI均以风景价值地图为基础构建视觉资源数据库。风景价值地图可以将区域内各风景价值绘制在一张图纸上，使数据可视化，能直观了解到大范围风景的价值优劣，有利于风景规划和空间合理布局。

评价只是视觉资源管理的前提，监测拟建项目与视觉资源质量目标一致才是关键。此外，构建在线景观变化监测系统也是必要的，可以储存历史数据进行对比和分析，对视觉资源进行动态化监测，有利于实现景观视觉资源信息共享和内外业协同数据采集。

三   增强公众参与

美国林务局SMS强调人类和风景是相互影响的，重视公众参与。SMS建立了公众与跨学科团队交流机制，通过讲解、会议等形式听取公众意见，了解景观的重要性和游客的审美体验之间的关系。通过公众参与可传达给公民资源保护的理念，并有可能促进公众和专家间的审美共享。我国自然保护地体系的利益相关者除政府外，还有当地居民、企业以及游客等。因此，在视觉资源评价、管理过程中，需要同时听取专家和公众意见。除了政府自上而下的管理机制外，还需要建立自下而上的反馈、监督机制。增强公众参与机制可以通过多层次、多形式地拓宽公众参与的范围，从而增加公众参与的深度。例如，使用可视化技术可以模拟规划完成后的景观，辅助知识能力和决策水平较低的利益相关者参与规划^[35]，更有利于公众参与。